高原上的百灵鸟

坐在曾经向往的北大礼堂,江宁仰起脸环顾四周,脸上红扑扑的,手心里不停地出汗。

江宁是西安邮电大学的一名老师。此刻,她又想起了远在荆门的父母、北京的双胞胎妹妹,还有那些在石化总厂一起长大的儿时的小伙伴。他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——湖北荆门石化总厂。那是他们的父辈奉献了青春和岁月的地方。江宁最难忘的童年和少年时代都是在那里度过的。那段记忆在她的脑海里是那么深刻和鲜活。

长大后,这群孩子参加高考去了天南海北。江宁自己也没想到,她会把直播当做一份事业来做。

一次参加活动,江宁遇到了在运营商工作的一位师兄。当时,他们公司在搞数字化转型,开展千人直播团队培训,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培训老师。平时喜欢直播的江宁自告奋勇地问:“您看我行吗?”

培训结束后,江宁留了下来。这一次,她要干一件“大事儿”,说服学校和运营商合作,共同建立一个直播研究院,服务运营商数字化转型。

当时,江宁没敢把这个消息告诉远在湖北的老头老太太,一来怕他们反对,二来怕他们替她担心。北京的妹妹倒是见多识广,她说:“姐,你选择做直播肯定有你的道理,我支持你!”

一次,师兄问江宁:“是什么让你下定了决心,一门心思做直播?”

她侧脸想了想说:“眼睛,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睛!”

那年暑假,江宁带着班里的同学到陕南的安康去做“义工”。一踏上那片土地,她就喜欢上了那里的山和水。漫山遍野都是飘香的茶园,晚上睡觉也枕着茶香入梦。

在这青山绿水间,江宁遇到了小安,一位小儿麻痹症患者。虽然他的手脚有点缺陷,不能像正常人那样劳动和生活。但这个看上去有着几分清秀和羞怯的男孩儿,对生活依旧充满了信心。他说,妈妈给他取名小安,就是希望他一辈子都能够平平安安的。爸妈外出打工了,他不仅要照看茶园,还要照顾爷爷。

江宁被小安的乐观和勇敢深深地感动。“姐姐,你能教我做直播吗?”小安抬起头瞅着江宁,眼里充满了期待。江宁点点头。她说,是小安给了她做直播的勇气和信心。

梦想,看似遥不可及,只要你努力向上,就能够触摸得到。

做直播并非一帆风顺。不光是不被理解,还很辛苦。在运营商腾出来的几间落满灰尘的办公室里,江宁自己动手打扫灰尘、刷涂料,隔出了几间直播室。

直播间有了,人和设备是个问题。在选人这件事上,江宁第一个想到的是阿珍,运营商营业厅的明星店长,一位性格开朗的女孩。最主要的是她也热爱直播事业。阿珍“投奔”江宁后,又请来了在运营商做市场策划的孙艺欣。

现在,她们三人成了研究院的“铁三角”,将直播事业搞得风生水起。江宁说,她们要一起改变运营商传统的销售模式,同时为助力乡村振兴贡献力量。

两年多来,江宁她们的足迹遍布全国130多个县,为当地培养了4万多名“三农网红”,销售农产品近3亿元。

如今,江宁已从大学老师转变为运营商电商销售专家,每天都有政府部门、院校邀请她去讲课。她说,每一场直播都是城市和乡村之间的双向奔赴。

上次江宁去重庆讲课,和妹妹约好了回家看老头老太太,结果却爽约了,害得老头老太太空欢喜一场。最近一次回家,是两个月前。赶了7个小时路,回家就只待了两个小时。吃完饭,送妹妹坐高铁回北京,江宁开车回西安。从后视镜里看到老头老太太站在身后的路上招着手,一向看上去大大咧咧、像个男孩的江宁,再也忍不住,流下两行热泪。

终于轮到江宁上台讲直播了。在北大学子鼓励的眼神中,她挺了挺胸膛,站起来,轻快地迈上了讲台。

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。(作者系中国联通陕西公司员工)

(编辑:白玛旦增)